远方太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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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日常轻松脑洞向 对话繁多流水账

*方一凡and季杨杨 无差向

*慢热型选手

精通话术的方圆先生又在卧室里开启了一轮新的演讲，主题是人际关系。他唯一的听众童文洁女士边在瑜伽垫上做拉伸边点头。

“方圆，你刚讲的那个什么‘互补和相似’，我没听明白，你再给我捋一遍。”

方圆享受着按摩椅的服务，心里正飘飘然，冷不丁被童文洁这么一打断，顿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。

“哪段啊？我这都是即兴演说，被你给突然打断了，刚说了什么我都忘了。”

“方圆，你这是上了年纪，记忆力都不行了啊？”童文洁下了瑜伽垫，往床上一坐，朝方圆比划，“你讲那段时就这个手势，想起来没？”

“噢，那段啊。那我再给你捋一遍，你好好听着啊。”

 

另一边，方一凡躺着掂量他和季杨杨的关系是否足以让季杨杨为他保密，但他换了个角度，又觉得人家没有泄密的理由。一个人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，他在黑暗中小声呼唤表弟：“磊儿，磊儿你睡着了吗？”

“还没有，我在回想老师今天课上讲的知识点。”林磊儿也在黑暗中回答，“怎么了，表哥？”

“表哥问你件事啊，你觉得季杨杨这个人，他口风紧吗？”

“我觉得啊，我觉得他的话挺少的。表哥，你问这个干嘛啊？”

方一凡斟酌了一下，也许他纯洁的表弟还不知道《playboy》是什么，为了保护这颗尚未满十八岁的心灵，他还是决定隐瞒事件的真相。

“就我有个把柄在他手上，我怕他告诉别人。”

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句话也算不上是谎言。

“不会吧表哥，季杨杨他不是和你关系挺好的吗？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。”

 

关系好吗？

方一凡张了张嘴，没问出口，最终说道：“行吧，磊儿你继续回想吧，早点睡啊。”

房间陷入了沉默，方一凡也陷入了思索。

做了两年的同班同学，除了在球场上，他和季杨杨半点交集都没有。要不是陶子，他也不会把季杨杨当成情敌，和他打架、费尽心思搬家、制定007计划、做恶搞表情包，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幼稚又损人的事。可现在他不喜欢陶子了，季杨杨在他眼里顶多就是个前情敌、球场上的对手和偶尔一起上下学的同伴。

这样的关系算好吗？

他抱着这样的疑问沉沉睡去。

 

夜晚思考太多的结果就是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学。

“表哥，你这黑眼圈好重啊。”

“是啊，昨天没睡好，”方一凡打了个哈欠，“纠结了一晚上。你给我说说，你怎么就看出来我和季杨杨的关系好呢？”

林磊儿转动着他聪明的小脑瓜：“我听小姨夫说季杨杨他爸爸打他的时候，你站出来帮他说话，那天我还在篮球场看见你追上季杨杨安慰他。这样不算关系好吗？”

“就这？”方一凡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，或者根本没把这当个事儿，“我妈都说了，我这叫仗义。我一向很仗义，就算是王一笛，我也一样帮她安慰她......诶，说到王一笛，磊儿，你说实话啊，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？”

“表哥，我说实话啊，我不知道。”

林磊儿，就像方圆评价的，这孩子这么些年光顾着发育大脑了，感情的事还真是一窍不通。

“得得得，问了也没意思。”方一凡揽过表弟的肩，“磊儿你呢，好好学习，我觉得你还是跟清华更般配些。”

 

吃午饭时，方一凡端着餐盘习惯性凑到黄芷陶身边，后头还跟了个林磊儿，一张小圆桌顿时被三张餐盘填得满满当当。黄芷陶刚要说话，季杨杨就端着餐盘过来了。方一凡的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，以为是自己打搅了陶子的二人局，觉得应该退场，便拉着磊儿起身。

“方猴你又走什么啊？”

“就是啊，看我来了就想走，也太不给我面子了。”

“我这不是怕打搅你们俩嘛。”

“打搅什么啊，赶紧坐下吃吧，等会菜都凉了。”

方一凡看不明白了，搞007计划那会的疑问又窜上心头：这两人到底在没在一起？

 

“英子英子，看到季杨杨没？”

“你不是跟他一个班的吗？”

“他走得太快了，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乔英子眼尖，往人群里这么一看，就发现了季杨杨的身影，“那个是他吧？”

两人追上前面那道身影，季杨杨被吓了一跳：“干嘛呢，神出鬼没的。”

“这不找你有事吗？”方一凡使劲朝他眨眨眼。

“什么事？”季杨杨刚开始没懂方一凡的意思，还以为这哥们犯什么病造成面部肌肉异常了，然后想起来那本被他藏到床底的杂志，挑了挑眉，“噢，那事啊......”

“什么事啊？你们干嘛眉来眼去的。”乔英子好奇地望着两人，“方猴儿，有秘密瞒着我啊。”

季杨杨动了动嘴唇，方一凡那颗心随着他的嘴张张合合在胸腔里上上下下。

“没什么事儿，咱们走吧。”

方一凡松了口气，季杨杨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没再说什么。

嘁，小屁孩一个。

 

“你爸妈又不在家啊？”

“嗯。”季杨杨从兜里掏出钥匙，插进钥匙孔。

“那你晚上吃什么啊？”

“叫个外卖，或者搞个自热锅，就随便吃点呗。”

“你这哪成，营养够吗？”方一凡把拿杂志的事扔在一旁，“这样，我请你吃，来来来先上楼。”

“请我吃？去哪吃啊？”季杨杨不明白方一凡这又是闹哪出，“等会儿，你倒是让我把钥匙拔了啊。”

 

方一凡打开家门，朝门内一喊：“爸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嗬，儿子回来了啊，快来看看你爸做的清蒸哈什蚂。”方圆站在餐桌旁招呼儿子。

“爸先等会，我带回来一同学，我答应请他吃饭。”

季杨杨顿时瞪圆了眼睛看着方一凡：敢情他说的‘请吃饭’是在他家里吃呢？

“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呢，我好多做几个菜啊。”方圆走到门口，往门外一看，“诶，这不是老季的儿子嘛，杨杨是吧？”

季杨杨收回盯着方一凡的目光，点头说：“叔叔好。”

“好好好，快进来吧。”方圆侧了身，好让孩子们进来，“方一凡，你妈一会就回来了，咱们等会再开饭啊，我再去做个什么菜，松皮小肚儿怎么样？”

“爸你就别报菜名了，赶紧做去吧，我这都饿了，就等着吃呢。”方一凡推着他爸往厨房走。

“饿了啊，饿了的话你们就吃点什么解解馋，不过别吃太多啊，等会还要吃饭呢。”

“得令！”方一凡从茶几上的零食盘上摸出一包薯片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招呼季杨杨：“杨杨，别杵那儿了，来吃啊。”

季杨杨坐上沙发：“你可真行，我还没见过有人这样请吃饭的。”

“那是你见的少嘛，人生总有第一次，”方一凡笑得开心，“一回生二回熟。”

季杨杨被他的笑容感染了，唇边也沾染上一点笑意。

 

吃完饭，方一凡把季杨杨送到自家门口。

季杨杨先发话了：“虽然没想到是这个形式，但还是谢谢你请我吃饭。”

“别这么客气，上次你不是还特意邀请我去酒店玩嘛。”

“我......没事，你上次也帮我说了话。”季杨杨朝方一凡笑了笑。

他其实想说，我就是想多叫几个人气气我爸，信息是发群里的，没特意邀请你。但他一对上方一凡这双真诚的眼睛，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。

没必要败人兴，你说特意就特意吧。

“嗨，我一向这么仗义。别说是你，就算是鲶鱼精，就是那个王一笛，我也一样会......”

一向仗义，那么对谁都一样，也就没什么特意不特意之分了。

季杨杨听着他说这话，心里头有点微妙的不爽，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：“行吧，我走了，回去学习。”

“慢走不送啊。”方一凡道了别，关上门，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。

 

季杨杨回到房间，看到床底露出一角的《Playboy》，才想起方一凡和他都忘了的事。

算了，反正楼上楼下的。

他听到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，把杂志踢回床底深处，这才走出房间。

“爸，妈，你们回来了。”

“诶，回来了。”刘静一边换鞋一边问：“杨杨啊，今天晚上吃了些什么？”

“不会又叫了外卖吧，以后啊少吃点那些东西，谁知道卫不卫生，也不营养。反正家里也有饺子，你可以自己煮着吃嘛。”季胜利换好鞋，走进客厅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妈，我今天，在方一凡家吃的晚饭。”

“方圆家啊，你怎么到人家里去了，和人家打了招呼没？”季胜利还想再说点，刘静看出儿子有点不耐烦了，忙制止了他：“老季，少说点吧，杨杨这么大了这些事情还不知道嘛。”

“方一凡请我去的。”季杨杨简单提了一句就要回房，“我回屋学习了。”

“方一凡？怎么现在关系这么好了，我还记得刚开学那会你们还打了一架呢。”

“这就叫作‘不打不相识’，哈哈。”

“老季，不打不相识是这么用的吗？你可不要误导了杨杨。”

不打不相识？

季杨杨关上房门，盯着天花板看了会，突然笑了。

真是莫名其妙，他想。

 

“方圆，今天老季的儿子怎么突然来咱家了啊，进门把我吓了一跳，还以为是磊磊到哪儿去做了个发型回来。”

“凡凡不是说他家今儿晚上没人在吗，就请他到咱家吃饭。昨天好像也是，这老季和刘静还都挺忙的。”方圆一边逗着蛐蛐一边回答。

“那可不，一个是区长，一个在市天文馆工作。人家忙是忙，待遇也高啊。”

眼见着童文洁又要说到工资这块了，方圆忙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引：“除了从小一块长大那英子，我还没见过凡凡往家里带别的同学来吃饭，这俩孩子关系不错啊。”

“应该吧。”童文洁点头，“方圆，你猜他们家收入得多少啊？”

得，又给绕回来了。

方圆头痛地揉揉额头：“孩子都不亲了，待遇高也不顶用啊。”

“也是，太忙了也不好，孩子还是应该在自己身边带着。”

“老季也跟我们说啊，早知道这样，当初就不应该走这么远，走这么久。他说想在高三这一年弥补一下，可你说，孩子成长的关键几年，父母都没陪在身边，这种遗憾怎么弥补得了？杨杨这孩子，缺失了这一块，估计内心挺敏感的。”

“我看他虽然话不多，心里应该藏了很多事。方一凡那么大大咧咧，平时也没个正形。这样一孩子，怎么就和方一凡成为朋友了？”

方圆摇摇头：“你也别这样贬低咱们儿子嘛，凡凡这孩子虽然没个正形，但他有正心啊。昨天晚上我不是提过那个人际关系了，其中一段就是讲‘互补和相似’，你还叫我再讲一遍来着，忘了啊？他们既然能成为朋友，身上就一定有互补的地方和相似之处。”

 

TBC